外交官、大航海与精神刺激革命
1560年,受命前往葡萄牙谈判王室联姻的法国外交官让·尼古(Jean Nicot de Villemain)正在回巴黎交差的路上。职业生涯中他频繁往来两国。这次不同的是,他带回了一种来自新世界的植物及其制成品。
尼古和介绍他认识新植物的葡萄牙同行,都相信这种具有特殊香气的作物能够预防疾病,尤其是瘟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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尼古当初带回巴黎的烟草制成品是鼻烟(snuff),磨成粉末状的烟草可以放在手背或鼻烟壶中,以吸入鼻腔的方式吸收尼古丁。
虽然发展出了精致的鼻烟壶文化,为后世的收藏家津津乐道,但通过鼻腔黏膜摄入尼古丁的效率太慢了,并且嗅一下并不过瘾。
同期竞争的尼古丁摄入方案还有嚼烟(chewing tobacco),既不需要点火,也不造成二手烟,但通过口腔黏膜摄入效率也不够高,最后还必须吐出颜色令人不悦的烟草汁,因此还要在生活和工作的地方准备好痰盂。
随着时光推移,另一个领域里的革命影响到了尼古丁摄入的竞争格局。那就是控制与携带火种达到了从未有过的便利程度。
19世纪30至40年代,摩擦点火的安全火柴在欧美全面普及。在电气技术革命之前的世界里,为了做饭、照明、取暖等基础的日常生活需求,几乎每个人都需要携带火种。
受惠于火柴,点燃式的方案更具竞争力。深深吸入燃烧后的烟雾,可以把较大剂量的尼古丁在不到10秒内,通过肺部输送到自己的血液神经系统。
烟斗(tobacco pipe)的问题在于长长的烟杆便携性不足,将烟丝装入锅斗并压实也不是很方便;雪茄(Cigar)的问题在于太贵并且抽完一根大约需要半个小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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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 1650年代马修斯·凡·海尔蒙特的画作:《客栈里的吸烟者》。烟斗的形态数千年基本没发生过改变。
自己动手用纸张卷烟的形式一直存在,特别是在当时的战场上。军人本来就是最需要烟草的群体,那时他们在卷烟方面也更方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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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士兵会将抛弃的纸筒做二次利用,但烟瘾越来越大的士兵无法满足于战斗后才有条件抽烟的限制,后来就直接倒掉弹药。手工卷制香烟的速度大概是每分钟不到十只,并没有竞争力。
被世人误解的 “聪明药” 人类自然演进的一个结果是:我们体验到幸福和快感的时刻,基本都来自那些真正值得的项目,比如:成功避险、繁衍后代、完成艰巨的任务、学会复杂技能等等。这样的结果就代表了我们欢愉和幸福的门槛很高。 那有没有 “不用很累很麻烦” 的方法来体验欢愉? 有。精神刺激革命中的每一项成瘾品——白糖、烈酒、烟草、咖啡、茶叶、可可、鸦片和古柯叶——都或多或少有这样的作用。 欢愉和幸福只是尼古丁作用的一部分。 处于戒烟初期的朋友有没有发现:之前能完成的枯燥任务,现在总是因为注意力涣散而遇阻?因为尼古丁直接绑定了乙酰胆碱神经受体,而这一受体对人的专注力非常重要。 尼古丁的摄入会让乙酰胆碱和去甲肾上腺素增加,二者能一定程度上提升记忆力和注意力。正因为如此,尼古丁是一种提升认知的聪明药(nootropics)。![](http://www.hfls88.com/images/uploads/2024-02-06/1707192637407.png)